清明和家属一起回了一趟上海。因为疫情加上各种原因,上一次见我妈已经是2021年6月,中间一直只能通过语音聊着,家属也没见过我妈。一来回崇明的家里看一眼,二来也算是家属见家长。
飞机落地就迎来了上海淅沥的小雨和雨中湿润的空气。对于两个在北京久旷新鲜空气的身体来说相当适意。
晚上在酒店旁边找了个捞王见了一下前同事。一个现在全职炒币,搞合约量化;另一个现在全职教棋。全职炒币的那个(叫他L君吧),开着个提车两个月的Model 3,想必是赚钱了。见面就喊着昨天利润回撤了十几万,估计彼时大饼他开着多单哈哈哈哈。
L君是个反贼,想润却很纠结:一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想靠炒币赚点钱再润,二来不想放弃CV炼丹的手艺。喜欢日本又不想学日语,崇尚新加坡却穷。纠结。大概聊了一下他的策略和杠杆,听上去有点危险,能赚点小钱,想要达到他给自己定的目标靠高倍合约赚到A8可能还需要一些少爆仓的运气。
教棋的那个(叫他Z君吧),女朋友是个职业棋手,在广州刚买了房子,自己棋力也不错,带着100多个孩子,月入也有个2万多的。Z君父亲前几年被判了公职人员经济犯罪,整个人就突然看开了。他想着就这么教一辈子围棋也还不错,“心润身不润,格局大了在哪里都可以润”——在席间谈起润的话题时如是说。
夜里风大,据说上海不少地方听到风声以为闹了鬼。翌日上岛,上海的雨停了一天,风还是很大。
崇明还是冷清,岛上一路见不到什么人,仿佛像是提前去了新西兰。家属(Ark)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我妈,但是第一次以家属的身份见还是不一样。说来也是搞笑,19年我上一段婚姻的婚礼(当时大概在玄武湖弄了一个10来个亲友的小party),便是由现任家属主持的,彼时我妈已经见过她。时过境迁,即将和第一次婚礼的主持人走入第二段婚姻的感觉,虽然并没有发生过什么草榴上常见的剧情——可能也只有我这种草榴深度用户才能联想到,但是这种感觉还是很神奇。
我妈的年龄即将进入6开头,加上约2年没见,突然能直观地感受到她的衰老。疫情期间一个人留居上海,经历了四月,也一个人阳过。虽然精神还是很好,但是皮肤的状态和腰间盘突出的来袭,以及时不时短时记忆的丢失都体现着她这两年的变化。她言语中常常回忆起过去,回忆起我小时候是怎么样怎么样好的一个孩子,骄傲而固执的回忆也是衰老的标志。
在面对妈妈的时候,孩子总不会那么坦诚,在报喜不报忧的背后,孩子也会有深深的自责。我们这一代人的成长经历和urbanisation的进程紧密相关,文化大革命以后80-90年代国营企业下的家庭关系——那种每天回家里和家长一起吃饭,生活上的每一个细节都你知我知的亲子关系不复存在。而在这种关系下,妈妈对我的记忆大多其实还停留在高中毕业我出国读书的时候:从她极力劝我把体重降回140附近,从她给我买的衣服和鞋子还是以L号,从她偶尔流露出对我上大学之后学习的专业和从事的工作想要了解却又怕我嫌她听不懂解释起来很烦不敢多打听,从种种细节都可以感受到。而这种距离感,又随着我每年偶尔回家一次两次突然发起的新计划和出现的新变化,逐渐加深。就像这次回家跟她提起明年去新西兰生活的计划,不像2009年我们一起做出去新加坡留学的决定,对她来说冲击很大。
晚上回到酒店我和家属深入地针对亲子关系和家庭沟通进行了一番讨论。
周四我们陪我妈吃了一下荣家黄鱼面,下午找了个咖啡馆聊了一下午。聊完以后家属跟我说,感觉我和她妈妈,她和我妈妈相处可能更轻松。又是一种复杂的中国亲子关系。
周五回京,上海的另一个前同事(G君)正好春游到北京,遂约他和现在是我同事同时也是我们共同前同事(多么复杂且无聊的长难句)在沙特大使馆门口的德国馆子来一顿我觉得在国内做得还不错的Schweinshaxe(烤肘子)。那个德国馆子也是我平常看拜仁比赛常去的地方。G君多年前还是我前同事的时候我虽然和他沟通不多,不过从朋友圈和各种地方的发言可以感受到他对生活和意义还是有一些自己的理解和独到的追求和固执。现在作为一个数字游民,当晚聊天以币、链穿插着对工作和生活的感受交流,总体上很愉悦。
大体上就是这样,一段短暂且饱满的旅途,见了些有趣的人,聊了些开心的话,吃了些愉悦自己的食物,感受很丰富。附上崇明岛上吃草的羊。